失戀博物館

都說世事無奇不有,連失戀這回本應私密的事,也可以搞博物館辦展覽。

一對以藝術為業的情侶,相戀數載,分手了,也許還是朋友,沒有太多的怨憤,決意搜羅世間「愛情遺物」,辦成「失戀博物館」,環球展出。面對戀愛告終的這種積極,甚至比《非誠勿擾2》的離婚典禮尤有甚之。

我悲觀,參與婚宴時總想到離婚,看見小孩出生則想到墳墓,若把腦中所想全宣之於口,應該人人恨不得把我斬死。戀愛,在我眼中也是難以倖免。熱戀中那愈是象徵甜蜜的禮物,待到分手那刻,是加倍辛辣的諷刺。走在旺角街頭,看到那些咧嘴開懷的卡通角色,我永遠是很不合群地只看出背後的那份可笑。

除了少數的幸運兒,地球上大多數的人,都會嘗過失戀的滋味。感情枯萎,各有各的前因,原是沒甚麼可說的。最可怕的,是面對不了的人,久久未能釋懷,甚至真的以生死相許,那又何必。分手後,哭過了,如能做回朋友,是很豁達的圓融。一場憾事,因雙方的智慧,昇華而成了祝福,美何如之。所以,很敬佩搞失戀博物館的那對前度情侶,引領大家笑著對感情遺物憑弔,減輕了許多人生無謂苦痛。

正如他親筆寫給你的信札,尚零落於你那紅色的小錦盒裏。網絡年代呵,鎖起了的不只是愈來愈不合時宜的信,還有是一份昔日的珍而重之。發黃的紙張,不只見証於信,還有書。書架上擱著那本博益版的《挪威的森林》,那年他買了一人一套,約定一起讀完。談到直子早逝,他眉宇間的惋惜,你還歷歷在目,活脫就是你心目中的渡邊。

來到今天,出版社結業了,電影也改編上映了,他還好嗎?你獨個呷著latte,透過iPad 2看著電子版的《1Q84》時,倍覺得書還是傳統的好看,那記憶中的挪威森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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